星期四, 8月 25, 2005

劣幣驅逐良幣與無政府制

有網友在網上介紹一篇題為〈劣幣能驅逐良幣嗎?〉的文章,當中談論的是「格雷欣法則」,即劣幣驅逐良幣的定律。這篇文章實在寫得不錯。也能平實地指出張大教授在自己臉上貼金時,偶爾會出現的漏洞 :)

〈劣幣能驅逐良幣嗎?〉

在談論"無政府制"時提出這篇文章,也許是想要說明"劣幣驅逐良幣"的定律不一定正確;又或者是想指出"無政府制"或"完全的自由"是件好事。

單單依據這篇文章的觀點,有人會得出"無政府制"或"完全的自由"是好事的結論是不奇怪的。事實上,假使我們能前設"人是任何時候皆是理性的",會"不斷地追求最大的利益"的話(如貨幣自由兌換、自由流通的例子) ,在下是也是會同意的。

但在現實的世界中,人是否"任何時候皆是理性的"而又會"不斷地追求最大的利益"呢?

又或者換個角度去問:"貨幣自由兌換、自由流通"可行,是否就等如"無政府制"一定可行呢?

為能較清楚地闡明我的觀點,請容許我舉個網上的例:

假使上網的目的是找志趣相投的人閒聊,而 X網站又是這類人的集中地,為了減低"時間"這個"成本",他好自然會去 X網站。

假使 X網站因為"無政府制"的理想,實行"無政府制";一班"無政府主義者"會慢慢聚集,共識或規矩也會漸漸形成,會通過自助合作而慢慢達至和諧。

但因為是"無政府制",當另一班"無政府主義者"加入時,就會因為"無政府主義者"的特性,直接挑戰已經建立的共識或規矩,無論其共識或規矩是否合理,環境(在他們出現之前)是否和諧。

一套完美的共識或規矩也許會在數十年後或數百年後建立起來(就像容許貨幣自由兌換及流通的 forex market)。但一個普通的人或一個(相對地)腳踏實地的網站會願意因此而付出數十年甚至是數百年的時間嗎?

諷刺的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來建立的共識或規矩不一定是完美的;就算已經接近完美,"無政府主義者"一句"不夠自由",就能將之推翻,共識或規矩又要重新建立,循環而不息;更要命的是在沒有共識或規矩下,久不久就會有混亂﹔在有共識或規矩下,就不算是真正的"無政府制"(小政府制?)。

如是者,那些非真正"無政府主義者" ,是否會理性地,為著"追求最大的利益",而"自由流通"至另一個網站或媒介去減低"成本"呢?

原有的"居民"又會否因為實行"無政府制"的"機會成本"太高而放棄或反對呢?

在網上,奇人異士甚多。假使阿修羅上面(尤其涉及經濟學)的推論有不對的地方,還請不吝賜教,先謝。

星期三, 8月 24, 2005

光與影中的光與影

因為網上的串聯,在blog與blog間游走,不經意走到一個叫「光影記事」的部落格。

眼前是一輛火車及一段帶有新詩味道的文字。乍看之下,我還以為是「借」回來的。

文字,總帶著點詩意,偶爾會帶著激情;但非但不覺熱,反會帶點冷、帶點酸。

相,尤其是風景照,照得很好;有精神,有力氣。但不知為何,總會透著一份孤寂。

Blog主會談到台灣、貓、麥兜、宮本輝、達明一派、牛棚書展、村上春樹、卡爾維諾、新聞及言論自由、香港的民主發展……彷彿就是我的網友的總集體。

假使你心情不大好,請不要到訪他的部落格。

看他的文章,心情會不其然地重起來。

頗喜歡一篇叫〈失落與夢——Land of Plenty〉的。

星期二, 8月 23, 2005

《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》中之「金剛」淺釋

見某友好談及《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》(下稱《金剛經》)中「金剛」之義,本欲行一短文直指其要了事,誰知下指如風,頃刻而成此文,非始料能及。行文至經文之引述時,竟自行換成語體,更是始料之未及也。

Vajra是梵文,與 dorje 同義,藏文是 ba dzra,漢譯「金剛」,指最堅實,不能被摧壞的物質,所以一般被理解為金剛鑽。以之作為形容詞,就是「不可摧破」的意思。

要知道能「切割」、「毀碎」「金剛」者,亦「金剛」也。除「金剛」自身外,無他物能斷。

般若智慧能斷煩惱,如「金剛」能斷萬物。然般若智能被斷乎?曰:能。唯斷般若智者亦般若智也。

般若經有大般若(十萬偈)、中般若(二萬二千偈)、小般若(四仟偈)。中般若含攝大般若之精要,小般若則為中般若之攝集(見《大智度論》)。小般若之攝集更兼具堅利之性者,《金剛經》也。

攝集《金剛經》之心要者,《心經》也。《心經》之精要,在於經末之咒(般若佛母咒),咒之精要為一藏文「阿」字,意即「無生」。唯此皆題外之話。

《金剛經》在般若類中,被冠以「金剛」之名,其堅利可知。即玄奘法師所謂之詮「無分別慧」者也。

驚嚇

昨天,在網上依著朋友的blog的連結閒逛,去到一個叫心是平常的 blog。

這些文字為何會這樣熟識的呢?連著‥‥‥亂想棋聖道場的"加拿大人"、"高個子"?我知道是誰了。

今天,再到此一遊,竟發現自已被點名,真是感到驚嚇。心想,難道這位人兄背脊有眼?

既然都見到了,就姑且應你一應。

介紹三本自己認為最好的書,並說出喜愛的原因?

我最喜愛的都是有關佛學的書,那幾本都是只有經過特別考核後才可能擁有的非賣品。這叫我如何介紹呢?

還是改用一般人都會看的次選好了:

一) 《維摩詰所說經》另有譯為《淨名經》者;不過,本人對鳩摩羅什的譯本有著特別的偏愛。特別喜愛此經的原因有五:1) 維摩詰居士的行事作風,甚對在下的脾胃;2) 此經異常地深入,又異常地淺出;3) 極具幽默感,有時甚至是爆笑(不擔保你會笑);4) 充滿智慧;5) 用的是"大圓滿見"。

二) 趙雅博的《十子批判》。這本是我少年時(中三或以下)在圖書館看過最有印象的哲學書。就是這本書教曉我如何切身處地地思考問題的(如角色代換,加入時代、智識、地理等的界限等)。這本書的"批判"也相對地比較中肯,可非常方便地一次過重溫先秦十子的思想。

三) 《別鬧了,費曼先生》。費曼的幽默機智及近乎頑童的行止,與其在理論物理學方面的成就一樣突出。這本書講的是費曼的幽默機智,包保你笑到反肚之餘又"學到野"。基本上,我對有關費曼的書都喜愛,這是我看的第一本。

點名(5個咪5個囉):

熊的秘蜜夢工廠

無所謂智慧
Mush Room
純屬虛構
*小麥菲大件事*

有一兩位還不算太熟,如有冒犯,先說句唔好意思。

星期日, 8月 21, 2005

快樂的校工

做一個快樂的校工和做一個快樂的人沒有分別。

做一個快樂的人最重要的是知所進退。能以簡駕馭繁,直達問題的核心,不浪費精力在無益的枝節上(注一)。方便和智慧相運。隨境轉,心不移。言行合一,不講大話(注二)。

(注一)子曰:「可與言而不與之言,失人;不可與言而與之言,失言。知者不失人,亦不失言。」(《論語·衛靈公》)故快樂的校工會慎言及善用pm。

(注二)大話有二解。一為浮誇而不真實的言論,一為浮誇而不切實際的言論。在這裡較著重的是後者。所以,非常不幸/幸運,你會發覺網上和網下的阿修羅是同一個人。只是網下的我反應會比較快,說話會比較不嚴謹。此皆是打字速度慢的功過。

星期六, 8月 20, 2005

從校工到校工之上 (三)

在網上某個相對地非常自由的地方。有一班人,他們有頭腦、有學識,牙尖嘴利而且非常玩得。漸漸投入得多了,也多了一班朋友。

他們有部份是那個地方的元老,有部份(也)是那裡的校工(即是版主),但不約而同的,他們都在校工的位置退了下來,有部份人辭職的原因不明,有部份人聲稱是為了自由。

在一個巧合的情況下,我成了那裡的校工。

我曾到校務處(版主區)翻查過他們的行事及執法的紀錄,雖然不同意他們的某些想法和言論,但行事作風尚算正派,某些甚至值得尊敬。

直到有一天,他們(是部份不是全部)群起來抗爭,說要悍衛言論自由。說某些校工壓制言論自由。他們也許有理由去懷疑,卻冇理由去以之罪人。因為他們提出來的原因查之無據,可以說是一場誤會/誤解。

有部份(前稱部份中的部份)聲稱悍衛言論自由的人,用的其實是"雙重標準"。他們聲稱校工用某些語句或語氣去衡量或入罪是不當,他(們)自己卻可以以此去入校工罪。更要命的是前者查之無據,後者卻查之有據。

他(們)自己雖曾經使用同一種管治方法,但當他(們)自已被些這些管治方法管治時,卻可以聲稱自己的手法不一樣,又或是可以無賴的謂:「我當時做得不好又如何,無人叫你跟丫,你可以做好D加嘛」之類。完全不是合格的泥水匠。

一句「小心會殺錯良民」的警語,也可以是壓制言論自由的"感覺"和証據。事實上,在發言的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這一點(指雙重標準)。這本來是十分之可笑的,但我當時竟然無辦法笑出來。

單以言論或思想去入罪是不恰當的。前者是文字獄,後者是思想控制。以一些人的言論自由,去壓制另一些人的言論自由,根本就沒有言論自由可言。聲稱如此這般的行為為悍衛言論自由,也十分之好笑。

也許,他(們)提醒了我,人本來就是這樣的。故此,阿修羅覺得應該是到了退下來的時候。畢竟,勸說而沒有結果的工作是很累的,所以我選擇提早放下校工的擔子,回復自由之身。

服眾可以以力,以個人的言詞技巧,以至群眾的壓力等。也可以服眾以德,就是凡是講理,對事不對人,使用單一標準等。

不能以德服人,就不可能叫人心服口服。所以,校工及部份版友們的反彈是正常的。

天地本來就是廣大的,校工也可以是深不可測的。

從校工到校工之上 (二)

第二個我想寫的校公姓李,人稱李伯。一個頭髮班白,個子不太高,身體壯健的老者。他在我的母校服務的時間也不短,大慨在十至廿年之間。

李伯對校內的一切大小事務均非常熟悉。大至禮堂的整理佈置,小至小電器的簡單維修,皆能一手包辦。他做事喜歡親力親為,對事情的要求也甚為嚴格。

李伯就住在學校裏,晚上喜歡喝酒,酒量不差,酒品也好。要算是喝醉了要罵人,「他媽的」三字也絕不出口。對,他的母語是國語,說的是半鹹淡的廣東話。親人都不在香港,或已是另一種的「都不在」。

有傳說,他年青時打過仗,是國民黨的官,也殺過人。但我沒有求証過。反正,這些都已是過去的事了。他老人家不提起,我也就不問。

不過,海盜以新鮮人心送酒的故事是他說給我聽的。他可以由為何用斧頭取人心比較方便,胸前下斧的正確位置,如何用膝頭把心臟從人身內頂出,讓它繼續跳動,到如何罷放"屍"身,好方便又新鮮地把心一片片割下來下酒,詳盡而合理。

對阿修羅的跳皮鬼馬事他也知之甚詳。有見我在訓導處或校長室出來,也會問問是甚麼事。當知道不是我又曳曳時,他都會在眼中流露出笑意。對我有時遲到或溜後門等小事,有時也會隻眼開隻眼閉。

李伯為人外冷內熱。說話不多,卻具威嚴。我之於他或他之於我,就像是一對愛鬥氣的爺孫一樣。

畢業後,我久不久也會去看他。後來,他年紀更大了,行動漸漸變得不方便。在他住進了老人院後,我們就沒有再見。

李伯,2005年,3月,去世。

待續 ……

星期四, 8月 18, 2005

這個‧這裡

本來打算今天寫《從校工到校工之上 (二)》的,結果時間都用了來寫這個。算,就把這個貼在這裡:

還在熱烈地討論?大家不要熱烈到起火才好。

在下建議各方人士衡量一下,在各方人士的思想倡導下的管理結果的差異。如無意外,你們將會發現只有極少,甚至是無差異。

在如此這般的情況下,實事求事的人會覺察到已經沒有繼續討論下去的理由。

假使硬要討論下去,討論的本質或方向就會落在原則、理想和人身等等,與實際事務不大相關的事情之上。

在此我只想講講原則。假使原則是有壓制言論就反"木台"。那思考和求証的方向,應是"有否壓制言論",而不是被懷疑"壓制言論"者到底想法如何。

或許可以舉個例。你們以為在言論被壓制的地方,你們有機會與當權者直接討論或直接質問當權者是否在壓制言論嗎?你們頂多只能拿著確切的當權者在壓制言論的証據,一次又一次地被壓制言論。

你們手頭上有當權者在壓制言論的証據嗎?還是只有懷疑和猜想?

你還可以大刺刺地發言嗎?

可以?!那壓甚麼言論???!!!

要以是非題的"對事"或"對人",來考慮是否有壓制言論或是否應該離開,是否太兒戲呢?

這和女友或太太問:「你愛我還是不愛我?你說你不愛我,我就走。」有甚麼分別?

面對此等情況,可建議的回應是:「女友大人/老婆大人呀!你就看我對你的表現吧,下下都要說"我愛你"怪難為情的,思想本身也是無罪的呀。我口說愛你但實質不愛又有何用?」

咳……咳……想日子好過一點的,也許可以把「我口說愛你但實質不愛又有何用?」這句放在心底。

星期一, 8月 15, 2005

從校工到校工之上 (一)

中學時代,對校工們很有印象。原因一是少年阿修羅極為跳皮鬼馬(不乖的代名詞),許多時/事都要他們善後。原因二是曾經插手籌劃/處理不少校內事務,也不得不和他們好好地打交道。

母校的校工也多奇人異士,好奇的我,在他們口中得知不少校內外歷史、軼事及趣聞。

記得在某個臨近暑假的日子,一位自命精通面相手相的校工問我:「xxx是你的朋友嗎?他面上有黑氣,可能在暑假時會出意外。你和他去玩時,要多多照應他。」

阿修羅久不久就會看到這個校工拿著女同學(們)的手,指點他們的愛情迷津。雖也因好奇給他看個掌,但因性格所限,只會疑中留情。比較不好辦的是,xxx曾多次公開表示在下不適宜接任校內某制服團體的頭頭,原因是他本人較在下更為合適云云。故此,在受到如此古怪的請託時,只好唯唯諾諾。而事實上,阿修羅是無可避免地知道他們在暑假其間的活動的,因為阿修羅是不被邀請的主角(?)。

誰不知,在這個暑假的某個晚上,竟接到此君的死訊。

在陰冷的殯儀館內,見到了那一眾在邀請之列的朋友,他哭成淚人的母親,他浮腫至不能辨認的面孔。

是車禍,他們告訴我。

回到學校,那校工見到我劈頭便問:「你為甚麼不好好看著xxx,你看……。」

面對著脹紅了面的他,我實在不知道應當如何應對。

在他退休時,校報的訪問稿內,也有提到此事。只是xxx和阿修羅的名字被隱去了。

「天意。」應算是他對此事的總結。

待續 ……

星期四, 8月 11, 2005

「等價交換」?

由於《鋼之煉金術師》的流行,追上潮流的一輩現都把「等價交換」放在嘴邊。

《鋼之煉金術師》輕易地把「一分耕耘,一分收穫」這句被標示為長氣加老土的老話,打進了年青一代的心坎。誰敢說包裝不重要?

但想深一層,如何才算是「等價」呢?本質上並非完全相同的兩件物體算是「等價」嗎?在世上有本質上完全相同的兩件物體嗎?假使有,那有必要「交換」嗎?

以一件事物,去換取另一件事物,需要付出的叫「代價」。「交換」得以成立,是交易相方覺得被「交換」的事物的「代價」相等。謂之「等值」。但a和b所付出的同一樣事物是否「等值」呢?

答案是不一定。要算是公價貨品,也會有人可以取得折扣。a君的一吻,與b君的一吻,對c君做成的震撼也甚為不同。這關乎公平嗎?這算是歧視嗎?

真正的答案在於交換的對手是否覺得「等值」。是否覺得「等值」牽涉到主觀的判斷。凡牽涉到主觀的判斷,就是一種「藝術」。「藝術」本身是沒法用完全客觀的標準去衡量的。事實上,世上的萬事萬物皆有本質上的差異,同廠出品如是,同卵雙生兒亦如是。

要求「公平」和反「歧視」,其實只是在一定程度上把主觀的曲線拉直。故此,世上並無真正的「等值」。「等價交換」?真不知從何說起。